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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權意識和政治退步

港區全國人大代表鄭耀棠日前對傳媒表示,他成立的香港發展研究基金將於兩會期間提出建議,参考澳門「横琴模式」,在內地撥出土地——首階段 30 平方公里,首選深圳、中山等鄰近香港城市——給香港建立新社區,容納 50 萬名香港永久居民居住,由香港特區管轄,實行香港法律。鄭耀棠說這是為了應對香港土地和住屋不足問題和加快大灣區發展,但此建議不僅缺乏合理的理由,更反映出香港建制派的特權意識和政治退步。

首先,根據香港規劃署的數字,香港 1,111 平方公里 (km²) 陸地面積中,現時已建設的土地只有 271.08 km²,佔全港土地 24.4%。在香港近年關於解決住屋不足問題的爭議中,有人提出優先發展「棕地」,即農地、魚塘和基圍,其中部分現已荒廢或已改為其他用途如劏車場、停車場、貨櫃場,共有 68km²。可見香港並不缺乏土地,根本無需向內地要地。

第二,香港住屋不足的問題難以解決,根源在於地產商、地主和業主利益難以撼動。「棕地」和農地中,四大地產商加起來共擁有大約 20km²,其餘農地不少由原居民擁有。根據陳凱文的分析,特區政府如果動用《收回土地條例》,直接得益者將是四大地產商、原居民地主和業主,但由於該條例第3條規定收回的土地必須作公共用途,政府如果用這個方法收回土地,便會減少用作興建私樓的土地,私樓樓價也未必會下降;政府提出「明日大嶼」填海計劃,以圖增加土地供應面積,但卻因此觸動了現時地主和業主的利益,引來反對。

從去年 6 月黑暴興起至今,我們都已看得清楚,香港問題的根源在於回歸後沒有徹底解殖。「一國兩制」是指香港在回歸後一段時期內繼續實行資本主義制度,資本主義靠不斷改變來維持自身生存,即所謂「有創意的破壞」,但特區政府和香港社會卻把「50 年不變」等同於港英時期的(封建權貴資本主義)制度大致上原封不動,這是香港房屋問題難以解決的根源。

港英統治時期香港沒有建制派,只有愛國親中左派,以工聯會、學聯等工人和學生組織為主體。建制派是回歸後才出現的,指擁護或支持一國兩制、基本法和特區政府的政黨和組織 ,包括親中資本家、前港英政府的部分官員和公務員、本地工商界人士、專業階層的親中人士等等。回歸前的愛國親中左派,如工聯會和一些地區社團、同鄉會等仍在建制派內;學聯因為 1989 年政治風波的影響而轉向,完全切斷與內地一切聯繫,在 30 年後成為泛民反共反中勢力一部分;而今天以「左翼」自居的年輕人和知識分子,與當年愛國親中左派也是兩回事。

以反共反中為己任、破壞香港前途的泛民固然令人厭惡;對於意識混雜、利益互相糾纏的建制派,我也不期望他們能夠真正解決香港的問題,但再怎樣也沒想到,工聯會榮譽主席鄭耀棠竟然打算在兩會要內地給香港「割地」,搞一個幾乎類似「治外法權」的東西。這建議回避了香港的深層次矛盾,迴避了對壟斷資本的鬥爭,更把造成香港問題的制度病毒傳入內地,是損人不利己所為。

澳門面積 32km²,人口 67 萬,平均 20,900 多人/km²,如此擠逼,與珠海市合作發展可以理解。橫琴島與澳門接壤,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只有島內的澳門大學新區——面積 1 km²——實施澳門法律,尚可接受。反觀香港面積 1,111km²,人口 750 萬,平均 6,800 多人/km²,鄭耀棠卻要內地(首階段)撥地 30km²,根本於理不合,還要求在那裡實施香港法律和稅制,背後所恃的特權意識,令人反感。

再說,在內地撥 30 km² 讓香港 50 萬人居住,即使不計當地原本居民,也相當於要這 50 萬香港人在平均 16,600多人/km² 的高密度環境工作生活,比現時香港擠逼兩倍多,這種「加快大灣區發展」根本不是進步,而是倒退。

更有甚者,從媒體報道所見,鄭耀棠早於两年前就建議過特區政府向惠州、珠海和中山等地方租地,興建類似沙田的港式新市镇,讓香港政府管理或自治,實行香港法律和稅制等,成為香港「第十九區」。建議香港特區在內地租地或中央政府撥地都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如果真要考慮,為什麼要在內地複製「類似沙田的港式新市鎮」呢?沙田式香港新市鎮很好嗎?不需要改進了嗎?我在沙田區斷斷續續住了十來年,沙田雖比香港一些舊區整潔,卻是個單調沉悶的地區。香港要發展,為什麼不學習內地好的東西?大至學習如何保障人民群眾基本住房權利,小至學習城鎮規劃如何讓多數人都能享受相對舒適的生活空間,內地二、三線城市的空間感和舒適度都比「國際都會」香港強。

韶關市區夜景

大概從1949年起,香港社會集體意識就習慣了靠內地的「一窮二白」來建立自己的優越感和榮光,回歸後中央政府給了香港特區許多優惠和特權,香港社會集體意識對此視作理所當然,從不想想自身繁榮是建立在袓國默默給予的支持上,更不想想進步神速的內地有什麼值得自己學習。鄭耀棠理所當然地建議內地撥地並複製「類似沙田的港式新市鎮」,就是這種香港集體意識的表現。

由占領運動至黃黑暴亂等反共反中運動流露出來的香港對內地優越感,已經使很多內地群眾對香港產生了抗拒情緒。鄭耀棠的撥地建議明顯是把香港特區的特權向內地擴張,把產生香港深層矛盾的資本主義制度輸入社會主義袓國。港英統治時期具有反英抗暴光榮傳統的工聯會,居然在回歸 22 年多之後允許自己的榮譽主席向袓國提出如此退步又愚蠢的建議,對香港和袓國都不是好事。

作為普通市民,我無法阻止鄭耀棠向兩會提出他的建議,但要在此鄭重表示:我反對這個建議。香港住房問題的根源是制度政策,不是土地不足。香港社會要進步,首先就不要把一切問題推到內地,需要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評,學習與內地平等相處,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偉大進程吸取精神力量,改變習以為常的現狀——黑暴和疫情已經在改變現狀了,但那是被動的改變,欠缺積極的力量和方向,我們需要主動改變,加深對世界歷史的實在認識,承擔起中華民族一分子的責任,與內地人民共同奮鬥,創造屬於全體人民的美好生活。

始興縣城區,與沙田城門河相似,規劃比沙田城門河更好。

參考資料

<「明日大嶼」動了誰的奶酪>:https://www.thinkhk.com/article/2018-10/19/30357.html

<鄭耀棠倡中央撥地予香港發展新社區>:https://news.mingpao.com/ins/%E6%B8%AF%E8%81%9E/article/20200508/s00001/1588914202751/%E9%84%AD%E8%80%80%E6%A3%A0%E5%80%A1%E4%B8%AD%E5%A4%AE%E6%92%A5%E5%9C%B0%E4%BA%88%E6%B8%AF%E7%99%BC%E5%B1%95%E6%96%B0%E7%A4%BE%E5%8D%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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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無同志對修例和反修例的看法

法律術語和逃犯問題不是我們日常工作和生活關注的焦點,對於特區政府修改《逃犯條例》,我們本來談不上支持,因為回歸之前港英政府做的「諮詢」都是假諮詢,回歸後特區政府行政機關沿襲港英政府的做法,沒有解殖。但因為修例的出發點是為了向在台灣被殺香港女子的父母交代,並且借此機會填補法律漏洞,我們對此並不反對。現在反中勢力通過造謠製造恐慌煽動幾十萬人上街反對修例,少數組織者和法西斯主義者更訴諸暴力,企圖破壞特區與中央關係,令我們不得不花時間精力了解修例的內容和過程,我們對修例的態度也由不反對變成支持。

反中勢力把《逃犯條例》叫做「送中」條例是歪曲事實:目前為止,只有20個國家和地區(即「司法管轄區」)與香港簽訂移交逃犯的長期協議,其中不包括澳門、台灣和大陸;國際上其他沒有和香港特區簽訂長期協議的司法管轄區要用個案形式(即「一次性」)安排,但澳門、台灣和大陸依然不包括在內,而現行個案式移交在操作上也不可行,會令逃犯有機會及時離開香港,因此回歸後21年多,個案式移交一次也未做過。為了填補上述漏洞,特區政府主動提出修改《逃犯條例》,並知會中央政府,中央對特區的決定表示信任和支持。

由此可見,特區政府提出修例,是為國際上現時未與香港簽訂移交逃犯長期協議的國家和地區而設,澳門、中國大陸和台灣在修例後都會被包括在個案式移交裡面,而大陸與台灣之間早已於2009年簽訂《海峽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協議》。反中勢力把修例稱為「送中」是刻意誤導,煽動部分香港人的恐共情緒,達到動員群眾上街的目的。

要講事實講道理,反修例站不住腳,反中勢力只能靠動員群眾上街打「民意」牌,因此無所不用其極,廣泛散佈「修例後會失業」、「修例後內地假手港府充公港人資產」、「政府將同時修例賦權港府代替大陸政府扣押香港資產」等謠言,沒被恐共情緒籠罩的人都不會被騙。反中勢力宣稱「修例後特區護照會失去多國免簽證待遇」,因為「修例後香港變得似大陸」,稍有記性又誠實的香港人都會記得,回歸前港人外遊經常要處理簽證手續,很麻煩;回歸後給予香港免簽證待遇的國家數目直線上升,正是因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恢復對香港行使主權。沒有中國在背後,特區護照根本不會得到如此廣泛的國際認可。

6.12暴動(圖片來源:多維新聞網)

反中勢力的「民意」內涵只有人數,每次動員恐共群眾上街後例必誇大遊行人數,以在境內外媒體造聲勢,進一步動員更多不明真相又跟風的群眾,增加反中勢力的籌碼,6.9遊行也不例外。當日警方統計高峰期人數24萬;前特首董建華成立的香港發展中心沿遊行路線多處地方設立點算站,實時點算行經的遊行人數及遊行隊伍的密度,然後將所得數據傳送給香港科技大學經濟系前主任雷鼎鳴帶領的團隊綜合統計,得出遊行平均人數19.9萬;組織遊行的民間人權陣線(簡稱「民陣」)聲稱有103萬,與警方和學者的統計相差5倍,卻完全沒有統計或估算的根據。民陣由2003年起每年7.1都組織反中遊行,香港大學民意研究計劃由該年起統計每年7.1遊行人數,研究方法包括在場估算及電話隨機抽樣調查,也會解釋用作調整未被點算遊行者的倍大參數,而民陣歷年公佈的7.1遊行估算人數,至少有5年比港大民意研究計劃的統計人數高出3-5倍,卻從來沒有解釋過他們估算那些數字的方法和根據。

6.9遊行令我們震驚的不是民陣誇大了的參加人數,而是如此不合事理、不合情理、也不合常識的造謠說謊竟然可以動員數十萬人上街,社交媒體還有一些渴望「上流」的香港基層加以附和,對這遊行投射由流行文化資本養成的小資情懷(「今天我……」)。對相當一部分香港人的思想水平和民主質素如此低劣,我們深感悲哀;台灣一些左翼網友看到香港和西方傳媒失實報道的遊行人數就同情這次遊行,大陸一些翻牆出來的右翼網民趁此機會抺黑大陸,也令我們不爽。

反中勢力一方面誇大被動員反對修例的人數,另方面攻訐保公義撐修例大聯盟(簡稱「大聯盟」)網上聯署的支持修例人數,但同樣沒有證據支持他們的指控。

兩個反共網民上載截圖指支持修例者動員虛假聯署(見左圖的紅線標記,為原圖所有),無意中洩露截圖是偽造的假貨,如左右兩圖的黑線標記所示,右圖下方留言回應的發帖者姓名不符合上方發帖者姓名,卻與左圖發帖者姓名相同:

一個反共網民在網上討論區上載聲稱是大聯盟網站原始碼的截圖,指網站於2017年已開始運作。我們請資深專業IT人檢視過這張截圖,專業人士指截圖的資訊不足以顯示與大聯盟網站有關:

一個反共網民聲稱以電腦程式監測到大聯盟網站簽名人數增加的速度穩定,以此指控大聯盟造假,自製一張折線圖便聲稱「鐵證如山」,傳媒不加考證就轉載刊登。然而網絡公開資料顯示,大聯盟網站顯示的簽名人數並不等同遞交簽名的人數,因為大聯盟用人手和電腦核實每個簽名,單在6.11已刪去兩萬多個有疑問的聯署,累積至6.12共清理13萬多個有問題聯署。如果反共網民自製的折線圖沒有造假,則他們聲稱大聯盟網站簽名數字增加的速度穩定,就可能是大聯盟在核實之後更新聯署人數的技術操作所導致。

《大公報》報道,大聯盟聯署網站成立幾日開始受到黑客攻擊,由聯署人數達到12萬起,黑客攻擊的次數及規模不斷加密、加大,6月9日及10日黑客以虛假資料「到訪」聯署網站高達十多萬次,以來自美國的攻擊最多,其次是台灣,還有愛爾蘭和德國等。黑客使用網絡上多部電腦,於同一時間製造大流量使網站「塞車」癱瘓,令真正聯署者不能登入網站。反共網民測試大聯盟網站的時間恰好是6月11日,緊接在海外和台灣黑客攻擊之後,即使反共網民自製的折線圖沒有造假,他們測試到大聯盟網站簽名數字增加的速度穩定,也可能與大聯盟防禦黑客攻擊的舉措有關。

在大聯盟網站聯署支持修例,需要提供姓名、身分證號碼前四個字和驗證碼。對比反中勢力為動員群眾上街而以「xx中學師生校友」、「xxx小學師生校友」、「xx大學師生校友」、「xx區居民」、「xxx教會」以至「殘障人」等名義發起的反對修例聯署,卻完全不需要提供任何身分證明資料,隨時一個人可以用不同身分簽三、四份聯署。《全港九新界離島師奶反送中聯署》5月30日在社交媒體流傳時,聲稱已經有5000人簽署,發起的「師奶」黃彩鳳是博士、大專講師、社運常客,聯署名單以電腦打字,「陳師奶」、「Bing Bing Mama」、「薛太」、「沈師奶」,觸目皆是。支持修例和反對修例的人數哪邊有水分,哪邊較實在,自有公論。

截至6月14日晚,保公義撐修例大聯盟網站有93.5萬人聯署支持修例。

6.12暴動之後,特首鄭月娥在電視訪問中承認修改《逃犯條例》解說不善、溝通不足,但特區政府會繼續修例工作,原因有三:

一,回顧過去幾年,凡涉及內地或特區與內地關係——由國民教育、普選特首政改到高鐵一地兩檢,以至關於單程證、內地旅客等事情——都會有爭議,如果現在收回修改《逃犯條例》,不能保證將來再推行時會沒有爭議。

二,由西方國家組成、負責檢視全球地區處理洗黑錢和恐怖主義融資的組織,於2008年已向香港提出嚴厲批評,指香港若再不處理與中國大陸、澳門和台灣的移交問題,就是很大的缺失,香港有國際責任去履行國與國之間或地區與地區之間的刑事互助工作。

三,6.9遊行的大部分參加者平時非政治化,不少市民出於恐懼和焦慮第一次參加遊行,如果收回修例,將永遠沒有機會證明焦慮可以消除、這些恐懼沒有事實根據;這些市民不信任特區政府、不信任內地的心中之刺,便將永遠不能拔除。

特首的訪問證實了,因應西方國際組織的要求和關心在台灣被殺的香港女子父母感受,特區政府自主決定修改《逃犯條例》。沿襲殖民體制的香港高官,沒有足夠政治敏感度衡量修例觸及不同利益集團的深度和廣度;身經百戰、政治鬥爭經驗豐富的中共中央,不會完全想不到修例可能給予反中勢力一個機會,製造社會麻煩向中國施壓。但是中央沒有阻止特區,而是尊重、支持修例的決定。藉此中美貿易戰緊張關頭,中國在美帝國主義集團連番進逼下頑強抵抗,6.9遊行和6.12暴動給西方反共媒體提供了抨擊中國的彈藥,等於特區給中央添麻煩,但中央依然繼續堅定地支持特區修例工作。這種胸襟和擔當值得香港學習,從中汲取香港解殖和向前發展的力量。

特首在電視訪問提到香港修改《逃犯條例》是要承擔國際責任。香港社會長期以「國際大都會」自詡,回歸前香港只是為英國利益服務,例如從1865年起承擔駐港英軍軍費,到1996年,港英政府負責駐港英軍65%的軍費;1979年英國在聯合國簽署公約,把香港列為越南難民的第一收容港,英國享受人道主義的光環,但照顧越南難民的責任則由香港獨力承擔,至1998年聯合國難民專員公署欠下香港11.62億港元債項,至今仍未歸還。

真正的國際社會是人類命運共同體。隨著經濟崛起,中國近年來履行了更多國際義務,是聯合國常規預算及維和預算的第二大出資國,也是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中派出維和人員最多的國家,迄今為止参加了24項聯合國維和行動,共有19名官兵在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時犧牲。基於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中央政府沒有要求特區政府分擔這些國際責任,但是香港如果爭氣,想「國際大都會」名副其實,就應該在一國兩制前提下承擔香港應有的國際責任,特區政府修改《逃犯條例》,是眼前能夠做到、必須做到的這樣一項工作。

黎巴嫩維和部隊到當地學校開展慰問交流活動(圖片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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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窩小拼圖

端午前夕,因為沙灘和海水的緣故,我倆和苓到梅窩銀礦灣酒店住了四天,在曾經視為家鄉的地方做遊客。

一個早上到「麥生記」吃早餐,大聲公邊抹著餐廳飯枱邊以怪責語調和我們講笑:「幹嘛搬出去呢!外面人多車多租又貴!」

曾經是熟客的駁嘴苓回應:「 你說這裡嗎?! 人多車多租又貴。 」

大聲公:「租我的地方麻!我那裡四千呎……五千……」他用力撐開五隻手指,我們六隻眼盯著他,等他講下去。

「五千蚊……一呎!」

說笑也反映心態。

億億聲公帑整頓過後的梅窩,是意料之內的礙眼。碼頭一帶的花叢週邊架起小題大做厚切欄杆、鞦韆旁的「欄中欄」、多此一舉的「觀景台」……一眼望去,視野範圍內隨時出現四道欄桿。梅窩人彷彿被囚禁起來,梅窩要改名「欄窩」了。

沙灘那邊又見圍板。居窩十多年,圍板不時出現在沙灘小路 ,擴闊和裝修工程頻繁,現今仍如以往。

私家車量有增無減,體積巨型,泊車龍擠滿行人路。交通警查核車主的嶼南路通行證有否逾期--阿蛇,順手抄違例泊車牌啦唔該 !

大家都是在行人路上拉屎一族,牛被嫌棄,狗卻受寵。

9

村內,當年我騎單車出入時練習腳不沾地拐彎那些沒有欄杆的狹窄小橋和轉角位逐漸消失,好像從沒存在過一樣。安全換來沉悶。

還有,唉……算吧,不說了,說下去還是批評。大清早在新建豪宅地舖的美國資本 Starbucks 帶著度假心情看滂沱大雨中匆忙趕路的生口熟面經過,算是挺寫意的新體驗,不過那得個鹹味的雞肉蘑菇批就難吃得很。

如果你想經歷買廿多元一個杏脯紅莓包被崇洋(或可說是湊鬼)少女店員反白眼兼晦氣對待的體驗 ,可以幫襯碼頭的 Village Bakery(或像我們一樣舉著中指拂袖而去)。

呃,又忍不住講衰野,講些好的,大廚華沒在冬菇亭順興做了,懷念他;現任大廚當天沒上班,替工手勢不錯,順興能保住食客。羅馬餐廳 $39 午飯套餐竟然五年不變,其他飯菜價格也跟五年前大致一樣,份量不變,而做菜手勢有進步,可喜。Robert’s Market 的焗薯、沙律和全新鮮蕃茄肉醬螺絲粉味道清淡,有家製感。在 Deer Horn 第一次嚐尼泊爾菜,留下好印象,三人都選擇素菜,齒頰留香,滿足埋單。

經政府翻新後的行人路和單車道路設計令人易生磨擦,短短十數分鐘內已目擊兩次騎車人差點相撞,其中一次碰撞雙方都是居窩多年的居民。舊地重臨但身份已經變成遊客的我,在上述地點貼在花槽邊拍照,被騎車經過的居民高聲罵我不要站在單車道。

無意中走進即將開放的觀景台,正在清潔欄杆的工人慌張地連聲高喊「不能進來!不能進來!危險!危險!!危險!!!」

散步途中與舊鄰居相遇,舊鄰居雞啄唔斷,說的都是壞事,例如她居住的村屋地下單位被爆竊,樓上兩家鄰居也被爆竊。

遇見彼此世界早已異離多年的前度,寒暄數句,各走各路,隨後不禁撫心探究:我倆當初怎麼會走在一起的呢?

由於工程關係,泳灘沒有救生員,圍板上的通告顯示工程已進行了兩年。在污濁海水中載浮載沉時看見迷人的小魚群和大小水母,算是補償。

一幕一幕,都是回窩旅程的小拼圖。

那些年,我和歡曾有「要死便死在梅窩」的念頭,不是說自殺,是太喜歡這地方,日夜拚命工作為這裡增添美好。舊村村友提醒我們只是(人生)過客,不用太認真。村友如今在山上買了寮屋,被做「環保」生意的鄰居滋擾得要報警……而我們就成為舊村、梅窩以至大嶼山的過客,只是認真如故。根紥得深,拔根時創傷亦深,離窩初年心情鬱悶,我們三數月就病一次,後來新的思想和眼界漸漸展開,自我才不再牽扯梅窩。

這趟回窩度假,讓我和歡確認,梅窩日子的記憶長留我們心中,但梅窩生活已經成為翻過去的一頁。

很快將有二千多過客搬進梅窩居屋,我祝福那裡尚存的野地、大小生物以至微生物和新舊居民,繼續在被資本發展攫於股掌之中、戾氣日增的欄窩做其過客。

(阮歡編輯文字)

 

環保手作

社會主義救地球

據環保署統計,2003 年香港平均每日棄置 1,763 噸塑膠廢料於堆填區,全年總共丟棄 643,495 噸,其中膠袋 302,220 噸;另全年丟棄發泡膠餐具32,485 噸,膠樽 54,385 噸。2016 年每日丟棄 2,172 噸塑膠廢料於堆填區,全年共丟棄 792,780 噸,其中膠袋 161,695 噸;另全年丟棄發泡膠餐具18,980 噸,膠餐具30,295 噸,膠樽 47,815 噸(註 1)。以此數字大概估算,15 年來香港總共丟棄超過一千萬噸塑膠廢料到堆填區,其中膠袋佔 40% 以上,另丟棄發泡膠 585,000 噸,丟棄膠樽近二千萬噸。

塑膠垃圾要麼污染江河大海,要麼丟到堆填區。膠袋需要 10 ~ 20 年才能分解,發泡膠需要 50 ~ 80 年,膠樽則要 450 年才可分解。

非洲多國早於 20 多年前已經向膠袋說不,民眾轉用紙、繩,甚至樹葉載物。盧旺達實施稅務寬減,鼓勵企業回收,發展可降解的膠袋;烏干達實施膠袋徵費;坦桑尼亞及肯亞徹底禁用膠袋;毛里塔尼亞政府於 2013 年 1 月起全面禁用膠袋,任何使用、生產或進口膠袋的人,可被判囚 1 年及罰款超過 2.3 萬港元(註2 )。

自 2003 年至今,海菌和我使用新膠袋總數不超過 15 個,送入回收桶的舊膠袋不超過 30 個;使用和送入回收桶的發泡膠盒不超過 10 個;使用和送入回收桶的(飲品和調味料)膠樽不超過 120 個;帶走食店使用的即棄膠、紙餐具送入回收桶不超過 300 件;修補膠袋繼續使用,不計其數;每天洗膠袋、晾乾膠袋、回收膠袋再用。

我們本來相信,如果人人都有意識減少浪費,就可減少地球污染。然而剪輯此片期間,看見新聞報導,美國石油化工公司未來十年將投資 1,800 億美元興建塑膠製造廠,使塑膠產量增加 40%(註 3)。美國多個州立法,禁止立法禁止使用膠袋以及用其他物料製成的用完即棄物品(註 4)。

即是說,無論多少人有意識減少浪費,也不能阻止資產階級為榨取利潤而生產更鉅量的膠袋膠樽,污染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

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人類!

圖片來源:《毛澤東時代美術》,鄒躍進編著。

 

 

註:

1) https://www.wastereduction.gov.hk/tc/assistancewizard/waste_red_sat.htm

2)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international/realtime/article/20180102/57653652

3) https://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17/dec/26/180bn-investment-in-plastic-factories-feeds-global-packaging-binge

4) https://www.hk01.com/%E7%A4%BE%E5%8D%80/72534/%E7%AB%8B%E6%B3%95%E5%94%94%E7%95%80%E4%BD%A0%E5%94%94%E7%95%80%E4%BA%BA%E7%94%A8%E8%86%A0%E8%A2%8B-%E7%BE%8E%E5%9C%8B%E9%BC%93%E5%8B%B5%E6%B1%A1%E6%9F%93-